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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越之战中的一滴鲜血
贵阳市全民国防教育网 http://www.sxzlty.com/ | 更新时间:2006-12-15 | 来源:其他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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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中国辽阔版图的南边,有个地形狭长的国家,这就是越南。百年来,中越都遭受到了西方列强的侵略与殖民占领,相同的遭遇,让两国在很长一段历史时期始终能够同仇敌忾。我们之间的亲密关系,曾经被称为 “同志加兄弟”。
   但上个世纪70年代,一些不和谐的声音出现在两国之间,同志变了味道,枪口对准了兄弟。越方把过去承认中国领土领海主权的诺言推翻,霸占我国南沙群岛中的一些岛屿,对我中沙群岛、西沙群岛提出了领土要求。把其北部湾海域领海线划到我国的海南岛。并不惜挑起战争,一再指派军队,侵犯中国领土。
   战争终于,打响……
   1979年2月17日4时,第一发狰狞着面孔飞向越军阵地的炮弹飞出炮口,各色信号弹、照明弹照亮空中,整个战区瞬间沸腾。中方的强大火力投放,将南疆的夜空扯成了一块块红幕,倾斜着,战栗着,短促即消失在另一次更加耀眼的光亮中,一个泱泱大国的复仇之剑刺向背信弃义的兄弟之邦。
   在火力急袭二十分钟后,被打懵了的越方才开始零星的还击。但此时已经晚了,我41军一部,用绝对优势的兵力扑向了越军退守的要塞——高平。而越军一个团仓促中建制被打乱,团指下达了撤退向高平的命令。越军中的老兵被组织起敢死队,逐节抵抗,并熟悉利用山地地形的优势,大大迟滞了我军的穿插进攻速度。
   此时,一个名字将注定写进中越两军参战部队的军史。越军852团高射机枪连连长——阮树山,时年26岁。
   战前,越军有一个高射机枪连,被设置在高平西北的一处山陵上,俯瞰高平北端的门户。当时,该连承担着高平以北的要地防空任务,而阮树山,该高射机枪连连长被炮声从梦中惊醒的时候,他知道,他将和昨日一起共同受训的中国战友兵戈相向了。
   昆明,5362信箱,一个普通的再不能普通的地址,但就是这个神秘的地方在抗美战争期间,累计为越方培养干部四百余名。
  今天,徒弟和老师将在这个注定将被鲜血一遍遍染红土地上捉对厮杀。
   阮树山,有个中国名字,王根恩,当年帮他起名字的教员一定想不到面前这个十几岁的毛孩子会在数年后,成为中越战争中让人如此玩味的符号。
   我们无从考据当年的教员为何起这个名字,是希望他把根留在中国吗?或是让他有生之年,记住异国的兄弟恩情。
  时钟飞快拨回1979年的那个清晨,我们能透过刺鼻的硝烟,看到阮树山或王根恩走出连指,抬头望向北方的样子。
   他身上的军服,或许出自中国南方的某个纺织女工;他身上的56自动步枪,或许出自四川某地的三线工厂。此时,他焦急地等待着命令,等待着战争旋涡将他卷到某处。
   命令终于在早上9时到了,很简单,撤至高平以南某处待命。全连立刻开始进行装备的拆解、装箱。谁都不知道,昨天的中国战友什么时候出现在他们面前。
   41军某部侦察连在上午10时前插至高平以南,透过望远镜的分格,远处的这个小镇是如此的安详和平静。我们无从得知,这个连队里有没有当年参加过援越的军人,更无法想象当时他们在想些什么。但从望远镜中,他们发现了一个重要目标,一个正在装箱等待车辆撤退的单位。
   世界上最可怕的词是什么?是如果……
   如果他们没有看到那个连,如果他们没有误判,如果那个连迅速撤退……也许越军852团将成为越军军史中被我军成建制歼灭的第一个团。
   来,让我们还原这段历史,我们将看到中越战争中极富悲剧色彩的一滴鲜血。
   41军接到了前出的侦察连的汇报,在高平外围发现一个越军机关正在撤退,这个机关应该非常重要,以至于,重要到需要配属高射机枪的程度。
   地图上的一道粗重的红蓝铅笔画出的箭头,指向当日被我军炮火反复倾泄的地方——阮树山的高射机枪阵地。
  而此时的阮树山,正在紧张地指挥全连拆解装备,等待着车队。本能中,他听到了空中炮弹划出的尖利哨音,是中国前出部队的迫击炮开始炮击了。
   全连在我军的炮火急袭下,蜷缩在防炮洞,而此时另一个命令到了,留在原地,用高射机枪平射,尽量阻击扑过来的中国军队,等待增援。
   一切的一切,最终凝结成了中越战争中的一滴鲜血……
  十几年后,中越关系正常化,扫雷成了双方边防军人的最主要职责。但研究战史的人,再次回头来看那天10时到12时,却全是困惑。一个前出团,在高平外围被设置在山陵线后面平射的高射机枪压制在团火力有效射程之外。这种打法中国军队并不陌生,在上甘岭,当时的志愿军面对美军近乎疯狂的火力投放,用的就是这种打法。
   区区的一个连,用一种宁可玉碎的精神,将我军的一个团阻止在距离高平6公里的地方。直到下午14时,师属重炮进入战位,才对这个阵地进行炮火急袭。
   当时参战的那个团认为,该地至少驻有越军一个营及一个团部直属。事后也有人回忆,重炮急袭20分钟后,该阵地仍然有人向阵地前方射击,而且无一人后撤。当步兵踏上这个阵地时发现,整个阵地被炸翻了一遍,防炮洞被炸塌,到处是碎石、肢体碎片、枪支零件。
  无人生还。无一人生还。全连无一人生还。
   中方的外交武官多年后发回国内的越军战史资料显示,当日越军在高平以北几乎无险可守,无兵可用,我军长驱直入,数小时后绝对优势的兵力就可将越军合围。
   而历史不允许那么多如果,此刻,改变数千条生命命运的一道命令从团部直接下到了这个连队。越军官方战史是这样描述的,由于其他部队战损严重,该连担任了阻击任务。该连当时刚刚遭到迫击炮炮击,减员12人。
   阮树山接到阻击命令后,在步谈机里对命令的答复是这样的:我连将在这里战至最后一滴鲜血。
   好了,这个关于敌人的故事讲完了,关于一个军人、一个敌人、一个连队为了掩护自己的兄弟,为敌对国家留下最后一滴鲜血的故事讲完了。
     搁笔之时,想起那个从容赴死的敌人,当知道自己的连队在担任吸引火力,迟滞攻击的任务时,那个看似瘦弱的身体,那个被烟火熏黑的面孔,那个在近代和我们有着同样遭遇的曾经的敌人,坚定地并掷地铿锵的几个字:我将战至最后一滴鲜血。